行走,用自己的方式——文/靳小倡
来源:作者投稿 | 发布时间:2020/2/24 |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迷迹“旅行”这一生活方式。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行走,一路走来的感动与收获将心灵填得满满的。手边就有几本这样的书籍,文字很美,故事也很动人,更重要的是,那些作者们享受旅行的方式是那么地值得玩味。
100多年前,法国后期印象派画家高更在他43岁时毅然放弃了稳定的生活与物质享受,来到南太平洋的一个热带小岛——大溪地。岛上茂密的丛林、蜿蜓的溪流,纯朴而又善良的大溪地人,原始而又质朴的土著生活激发了高更的创作灵感。他将所有的热忱与激情都倾泻在了这片土地上,并在此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十年。100多年后,台湾人钟文音带着高更的故事来到了大溪地。她遍访高更当年的足迹,在追怀与感动中写下了《高更最后的大溪地》的旅程纪行。带着他人的故事上路,那种情感上的交叉辉映,那种仿佛穿越历史时空的精神对话,令人感动。
素有“中世纪宝石”之称的布拉格是一个建筑在童话故事里的城市。它的市区总面积只有496平方公里,历史文化古迹却达1700多处。在1968年苏俄入侵时,俄军以坦克车、大炮指着一城的古建筑,要捷克人民选择,反抗的代价是使建于11世纪的古城夷为平地。捷克人民权衡轻重,放弃抵抗,保住了古迹。然而这些故事都还在其次,对余光中等台湾作家来说,布拉格是文学大师卡夫卡最钟爱的故乡才是这次旅行最大的魅力所在。当年卡夫卡就是在布拉格一条叫黄金巷的小巷中居住生活,并创作了以布拉格城堡为背景的文学巨作《城堡》。斯人已去,故地尤在,《春天去布拉格》,带着深深的感怀,或许只是一个轻轻的回忆,就能让这趟旅途思绪万千。
从1970年起,李乐诗这个奇女子在她背着背囊睡袋环游世界的行程中,曾随中国南极考察队和中国探险队四次进入南极,两度分别从南北坡攀登珠穆朗玛峰,两次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三次进入北极区!是什么支撑着她?答案是:理想与勇气!她说:“我从懂事开始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环游世界。……我喜欢背着背囊、睡袋,拿着地图,在世界各处漫游。可以随意到自己希望去的地方,可以到世界的一个切角。当然,作为女人,自己一个人游世界,这也是很冒险的。但这正是我所期待的。探险,正是锻炼自我掌握命运的时机;探险,也是人生道路的必经阶梯。”这就有了《与爱斯基摩人同行》。
理想与勇气也是促使刘宁生行走的缘由。从小就梦想着能驾驶帆船环航世界的刘宁生在不惑之年终于下定决心去追逐梦想。于是,对驾帆知识一无所知的刘宁生只身来到澳大利亚拜师学艺,学成后便带着梦想起航了。《我的环球航海之梦》真实记录了他驾驶帆船横渡太平洋及环航世界的旅行经历,其中既有与海浪台风搏斗时惊心动魄的场画,也有在平淡心情下的生命感悟。刘宁生这种颇富探险性的旅行方式与其说是出自他对大海的迷恋与好奇、对理想的坚守与追求,不如说是他用来挑战自我、肯定自己的最好见证。在旅行中挑战生命的极限,在挑战中感悟生命的真谛,总是抱怨人生太平凡的我们或许缺乏的正是这样一份勇于探索与挑战的勇气。
150年前的美国,远离故土的华人将孤寂的身影汇入了淘金的人流,他们用血与泪谱写了一部华人淘金史。150年后,一位人文学科的博士偶尔在报上看到了一则有关发现唐人街遗址的报告,便萌发了重新走一走当年华人西去淘金路的念头。于是,他挎着相机,独自驾车纵横加州几千英里,在寻找与发现、困惑与顿悟中,写下了《淘金路上》的旅行纪实。这个人就是吴琦幸。一个人上路自然会有孤单,何况是为了这样一段辛酸的历史,但吴琦幸考察华人淘金路的旅程并不寂寞。读一读《淘金路上》:一路上那些鲜活饱满的细节是真正令他感动的源泉,于是在这次看似繁琐沉寂的考察之旅中,他内心的收获早已达到极至。
作家冯骥才是一个容易为细节感动的行者。当他带着东方文化背景的审美情趣踏上那块叫欧罗巴的土地时,异域文化给了他无限的激情与灵感。他说:“我只记下内心被打动过的东西。”那什么是打动他的?《美人欧罗巴》中记载了这样一个细节:“居住在佛罗伦萨那天,晨起闲步,适逢一夜小雨,拂晓方歇,空气尤为清冽,鸟声也更明亮。此时,忽从高处掉下一块墙皮,恰有一位老人经过,拾起这墙皮。墙皮上似有彩绘花纹,老人抬头在那些古老的房子上寻找脱落处,待他找到了,便将墙皮恭恭正正立在这家门口,像是拾到这家掉落的一件贵重的东西。”作者心中的感动正是缘自那些最细微最易被忽略却也是最动人最美丽的细节,欧洲悠久灿烂的文明在他细致的捕捉中一一展现。
是的,旅途中最无趣的是走马观花,最有趣的是享受细节。在路上的我们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和一颗敏于感受美的心灵,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