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马军开车，和爹回大山祭祖。马军嘟哝：“爹，怎么买这么多纸钱呀？”爹捋着山羊胡，眯缝眼：“敬先人要心诚，才会护佑子孙有福。”
马军紧绷脸说：“爹，不要烧纸钱了，现在倡导‘文明祭祀，绿色清明’，流行鲜花祭奠、植树祭奠、网上祭奠。”爹鼻子里哼哼：“不烧纸钱，那算什么祭祖呀。”
两小时后，车子到山脚下。山岰里茂密的糜糜草中，卧着几座坟包。跪伏在坟包前，马军环顾四周说：“爹，风大，到下面空地上烧吧。”
爹皱眉说：“那能行，不在坟前烧，先人收不到。”爹点燃纸钱，“呼呼”，纸灰飘上天。
“噢呜”山风卷过来，燃着的纸钱满地滚，引着糜糜草。爹和马军跳起来，手扑，脚踏，衣服打。
“噼噼啪啪”火燃起来，像游动极快的蛇。浓烟滚滚，两人呼喊，扑打。马军躺倒在地，在火中打滚，用身子压灭火。
十几分钟，山火终于扑灭了。爹和马军衣服烧烂，头发、眉毛烧没，满脸、满手水泡，像黑乎乎的焦碳。
闻讯的护林员、村民扛着灭火器、铁锹，急急地赶来。人们清理现场，着火面积一百多平米。
护林员黑透脸教训哆嗦的爹和马军。爹头窝在裤裆里，一声不吭，马军弯腰点头，连声承认错误。
一周后，森林派出所开出罚单，罚款一千元。爹捶头跺脚：“我老脑筋，我错了！”
又到清明节。爹出门：“我买东西，去祭祖。”马军喊：“爹，你好了伤疤忘了痛吗？”
“放心，我心中有数。”爹高声应。不一会，爹抱一捆榆树苗回来：“今年我们植树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