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日历一张一张的撕去,时光总是太匆匆,转眼间我已经步入不惑之年。
总想写一篇文字来纪念,纪念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可提起笔,却总显得笔端清浅。很多事情在脑海中已经模糊,可只有儿时挨打的记忆在心中已经扎根。
小时候淘气,挨打是我的家常便饭的事情,能记得我第一次痛打是七八岁时,那时候家里特穷,家里姊妹兄弟多。哥,姐都在上学,经济特别困难,妈为了贴补家用妈养了好多鸡,鸡蛋就成了我们全家生活的主要经济来源,妈常拿鸡蛋换一些生活用品。我每天穿着大姐穿旧了又被妈巧手翻改的蹬草荣布衫,好不自信,被妈改的外套当时是我的压箱宝贝,就和大官穿的衣服一样,上有两小口袋,下有两大口袋。妈说上面小口袋装笔写字,下面大口袋过年串户可多装些米花。这个大口袋衣服却为我偷鸡蛋创造了有利的条件。那一年我们学校校外有卖西红柿的2分钱一个,瓜子5分钱一筒,米花棒子1分钱一根,我的小手翻遍了掏干了衣兜口袋里除了的红著干子头也没掏出一分钱,最后咀嚼着红干闻着米花棒的香味度过一天。那时候能问妈要5分钱买零食,都是难上天了。第二天,我听说鸡蛋可以换西红柿,于是中午上学我就偷了2个鸡蛋顺手放在妈为我缝制的口袋里,一路小跑,拿鸡蛋换了西红柿,平生也就第一次感受到西红柿的清香。一次,二次,我胆越来越大,最后把“羊毛``拨的长不起来了。妈纳闷鸡子老坐窝却不见鸡蛋呢?又一午后我捂着鼓起的口袋被妈拦下,妈问我偷鸡蛋没有,我说没有,妈翻开我的口袋,拿出鸡蛋,便严厉的让我跪下,狠狠的朝我脸掴起耳光,让我老实交代,铁证如山,实在不能忍了我才说出拿鸡蛋换瓜子,换西红柿吃的事,然后妈不在说啥,她把头扭到一边去……我不知道她把头扭到一边干啥儿,可等她再扭回头时,我看见了她自己眼里含着的泪。第二次仍是那年,由于瓜子香脆的驱使,我跟邻居家孩子每天放学提前往家跑把鸡窝里的鸡蛋拿上先放到上学路上的稻田里,等上学出家门时候衣兜准是空的,也就安全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天邻居家竞丢了2元钱。恰巧我到过邻居家,妈认定是我偷了他家钱,因为我偷过鸡蛋是有前科的人啊!等邻居里走后,妈妈的千层底雨点般的落在我的小屁股上,因为委屈我没吃晚饭就睡了。迷迷糊糊中好疼,妈用温盐水试擦我的小屁屁,然后用温和的目光望着我,轻声细语的问我是否偷了邻家东西,我不敢说话,只是摇摇头。妈用手摸了摸我肿胀的小屁屁,又把她脸扭到一边去了,去看着窗外的夜色。第三次是妈最该打我时,她确没有,十三岁的那年暑期我和往常一样去村头堰梗上放牛,看见小伙伴们都在洗澡,儿童天真的玩性,我丢下老黄牛去戏水,等到午后牛儿由于吃有毒的庄稼死了。当时我吓得藏在离家不远的麻地里不敢出口大气。你可知当时一头牛可是全家人的命根子呀。麻地里的我被滚热的太阳炽烤着,但从麻空里我能听到家人正在为死牛去皮,卖给乡亲换点小钱而忙碌着。丢了鸡蛋嘴打肿,牛死了我还得活吗?当时记得很清楚,我很害怕,逃跑时顺手拿了一瓶“敌敌畏“农药。要是听到妈拿着千层底找我,我一定得喝下。天渐黑,我绝望了,此时我清晰的听见妈给父亲说,牛肉卖了百十块钱,剩下的骨头熬了给娃们吃,也许这时她才发现我的不存在,于是打着手电满村喊我。德运你跑那了!牛骨头烂了,快回来吃……
时间一点一点的溜走,岁月一点点的流逝。坐在时光的河岸,记忆的沙滩,思潮泛滥。姊妹几人从商的当了经理,从政的做了领导,可如今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经离我而去一年多了,想起妈妈,总觉得眼睛朦胧湿润。妈是你的宽容让我活了下来,而每次想念你,又似乎从打我开始,妈对我的痛打竟然使我那样感到安慰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