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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文坛 - 苏里南中华日报

依依乡情(散文诗组章) - 蔡同伟

2016/7/11  |  来源:作者投稿
 依依乡情(散文诗组章)
 



燕子


每年春暖花开时节,这些游牧民族,携儿带女、不远万里,从南方迁徙北国,回归往昔的栖居地,开始了又一轮养家糊口的辛苦周期。
如同我那些背井离乡、四处打工的姐妹兄弟,每年都要背负希冀,挤进他乡一隅,兜售着本份和苦力。
只是,他们有人的境况,比不上白领阶层的燕子。
故乡的麻雀

那些整天唧唧喳喳的小家伙,是我的乡下亲戚。
他们辈辈世世于我的故乡,安居乐业、生儿育女,过着满足的小日子。
白天,成群结队,为了活命四处觅食;晚上,在草垛、墙洞、屋檐下的安乐窝里幸福栖居。
就像那些坚守故土的父老乡亲,为了生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虽然清苦,生活却很充实。

山羊                    
一朵朵白云,在碧绿的山坡上飘。
那是一只只山羊,啃着鲜嫩的青草。
它们悠然自得,无忧无虑无烦恼。吃饱了,四处蹦跳,不时咏唱古老曲调。
主人数点着这群活宝,脸上绽开欣慰的笑。

可爱的山羊怎知道,不知哪一天,等待它们的会是,闪着寒光的屠刀……


农具

镰刀、锄头、犁铧等等一些,被称作农具的家什,在乡间一直是不可或缺的生产力。
如同乡亲的左膀右臂,这些身体硬朗的小力士,展露各自的神通,与主人配合默契,翻来覆去一茬茬大汗淋漓的农事,打理着一个个春华秋实的节季。锋利的牙齿,啃去了多少艰难的活计。
日子日益丰满,而他们却累垮了身体,默默地躺在墙角,回味着曾经的锐气……
他们是农业生产的功臣,是乡亲患难与共的兄弟。

哦,我熟悉的这些农具 ,如今虽与我分离,但那纯粹的笑容,永远在我的生命亮丽……


卖菜的老汉

每天,他都要瞪着三轮车,碾着清幽的晨曦,把一筐筐时令蔬菜驮到城里的早市。
那些鲜嫩水灵的茄子、辣椒、西红柿……是他自家菜园生产的。不施农药、没有色素添加剂,纯粹的绿色品质。
他说,俺就是揭不开锅,也不能让良心腐蚀,干那种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他的小摊点,固定在早市不起眼的位置。用不着吆喝,老主顾层层围起他的生意,一番讨价还价,秤杆高高翘起。     他兜售的不仅是蔬菜,还有庄稼人的诚实。
买菜的人拎着满意走了,他把叠叠钞票揣进腰包里。

没有功夫与邻近摊主扯些无聊的话题,他要赶紧回家去,先把菜园的营生打理,然后用这些血汗钱,伺候老伴的药罐子。


父亲与土地


每年开春的时候,父亲总要走进承包的田地,向着复苏的沃野,虔诚行着注目礼。然后,蹲下身来,把湿润的泥土捧起,久久地闻着,那清爽的气息,写满沧桑的脸上,盛开甜甜笑意。
看得出,父亲对土地的挚爱,对土地的深情厚意。

是的,侍弄了半辈子农事的父亲,视土地为生活之基。丰年也好,欠年也罢,那份恋情始终如一,土地孕育着他的信念,生长着他的希冀,土地是他的娘亲啊!是他的命根子……


老屋

故乡的老屋,历经百年风雨侵蚀,如今已满身沧桑,孤独站在岁月里。
墙头的野草,摇曳忧伤的叹息;墙缝的虫儿,吟咏清冷的诗词;屋檐的蜘蛛,织着空寂的日子;屋角的农具,陪伴陈旧的往事,偶有紫燕的呢喃滑落,寻觅珍藏的记忆……
哦,老屋真的老了,氤氲着暮气,但他仍执着地坚守故土,坚守着一段历史陈迹。
我是在老屋怀抱长大的。母亲般的老屋给过我,太多的温馨、欢乐,太多的幸福、甜蜜。

离开老家十几年了,怀念扯出绵绵情思,老屋那些鲜活的情景,依然葱郁我的心地,老屋墙壁的青苔,时常把乡愁潮湿……


玉米地里的父亲

从一粒粒金黄的希冀,落入松软的泥土开始,环环相扣的农事,就紧紧缠住父亲的精力。

每天,他都来到玉米地精心侍弄那些可爱的孩子——间苗、锄草、追肥、喷药……样样关爱周到细致。累了,席地而坐,美美阅读玉米的长势,掏出旱烟袋,
有滋有味抽出惬意……
父亲就是这样,不厌其烦忙在玉米地里。繁重的活计,透支着他的身体;晶亮的汗水,养育着他的日子……

其实,父亲就是一株玉米,一株饱经沧桑的玉米,年年岁岁为家人,奉献丰盈、香甜的果实。


父亲,多多保重

朔风吹着尖哨,与漫天飞雪呼应,渲染着冬的情绪,生产出寒冷。
这个时节,我正坐在办公室,享受着暖意融融,而乡下的父亲,却置身于风雪之中。今日为果树剃头剪须,明天为田地整容造型,成堆的农事,挤满他的生活日程,风寒和劳累,加重了他的气管炎症。他响在季节深处的咳嗽声,时常惊醒我的梦,把我的心刺痛。
父亲呵,父亲,儿女们都已成家立业,你该是颐养天年的光景,可你为何还要这般辛苦,透支自己的生命……
哦,父亲,从你身上折射出一种深沉的爱,折射出中国农民质朴勤劳的秉性。让我真诚地道一声:父亲,多多保重……

麦秸垛

仿佛一夜之间,农家房前屋后、打谷场上冒出一朵朵金黄色的硕大蘑菇。
这是大汗淋漓的农事里精彩的章节;是泊在家园岸边上的季节之船;是乡村古老传统的风俗画。当成捆成捆的丰收和喜悦投入脱粒机的腹中,脱胎换骨后,那金灿灿、饱鼓鼓的籽粒,便成为口粮,馨香着我们的日子。而那一垛垛柔软的秸杆则变为柴草,暖和着我们的生活。哦,金黄的麦秸垛,温暖、祥和,散发着汗水的光芒,折射出一种辉煌的意象,诱惑着孩子们的兴致。他们快乐成一群小鸟儿,在麦秸垛的乐园里,玩着花样翻新的游戏,撒下灿烂的童趣。躺在这庄稼纤维堆积的床上,如躺在母亲暖融融的怀抱,感受着无限的惬意,甜蜜……麦秸垛还是麻雀们的安乐窝和宿营地,它们无所顾忌地在此飞来飞去,啄食嬉闹,叽叽喳喳的叫声 ,擦亮了乡村的岁月,擦亮了父老乡亲的眼睛……
呵,高高的麦秸垛,辉煌的麦秸垛,是大地母亲高耸的乳房,哺育着泥土的肥沃,哺育着乡村的风光,哺育着父老乡亲的情爱,也哺育着我的诗歌和乡情……

从山村走出的人

这是一个普通的村庄,在山脚下繁衍、生息。
多少年,为了不同的目的,从村里走出了多少人,
谁也没有统计。
这些人中,贫富有别,地位不一。有的腰缠万贯,有的一贫如洗;有的呼风唤雨,有的听人差使;有的默默无闻,
有的名垂青史……
其实,这些走出的人,不论什么层次,都是山村藤蔓上,
长出的果实。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游子。


从远古走来,以坚韧和锐利,穿透坎坷的岁月,耕耘厚重的历史。作为一种世袭的生产用具,犁在农业中一直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像天下父母,抚爱自己的儿女,犁总是那么感情投入,亲吻至亲的土地。年年岁岁,犁用深沉的爱,焕发泥土的生机与活力,孕育出一茬茬希冀。乡亲一样的犁,闪耀纯朴的本质,在深沉的田地生辉,在我的诗歌中亮丽……


野花 
     
只需一捧泥土,就能扎下根系;只要一缕阳光,就能绽放笑意。在我的故乡,那些有名或无名的野花,以其顽强的生命力,盛开大山怀抱里。
没有耀眼的光彩,没有夺目的容姿,星星点点,朴朴实实,连清香也是淡淡的,但她们却用灿烂光华,装饰着故乡的美丽,把忠贞的爱,奉献热恋的大地,直到把每一片瓣儿,都化为腐殖质……
作为故乡养育的儿女,漫山遍野的野花,若我一个个清纯可爱的邻家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