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我们骨子里都怕“老”,可是面子上又都喜欢说自己“老”,似乎一说自己“老”就获得了“资历”赢得了“尊重”。
几乎所有的人都害怕老,因为人“老”之后的特征是目光呆滞、表情僵硬、反应迟钝、手脚哆嗦、步履蹒跚。
很多工作可以没有性别、国别、民族限制,却唯独有年龄限制,这就是“硬伤”,包括年轻人择偶,如果你是大龄青年,即便你再优秀,因为这个硬伤问题,恐怕择偶时也会打个折扣,这是个无法回避的伤感问题。
有一天中午下班后,我路过超市买点东西,在超市的边缘靠近马路牙子上,无意瞟见一名穿着绿色雨衣的人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因为此人戴上雨帽且背部对着我,看不清面目让我好生奇怪。
仔细观察了几秒,发现她的脑袋似乎在晃动,好奇的我从她身后绕到她的面前,原来她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双手抓住一只桃子在啃,此时吃饭时间到了,想必老人是饿了。
在不远处停放两只筛箩,两只筛箩上合计铺列着三四十只鲜桃。显然,这些桃是经过一早晨和一上午时间仍然卖不掉的“次品”,即便这些是别人挑拣剩下的“次品”,可是老人还是在这些“次品”中选择“更次品”来食用,因为品相好一点的桃更容易卖个好价钱,这就是“卖油的姑娘水梳头”这个道理吧。
但凡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桃如果在常温下存放,原本吃到嘴里“噶蹦脆”的桃肉会逐步软化,最后果皮和桃核之间包裹的不是果肉而是桃汁,口感大为降低,因此人们都爱购买那些刚刚采摘下来吃着“噶蹦脆”的鲜桃。
“老人家,你卖桃我不反对,可是你得向边上挪挪,不能碍着我做生意”,超市老板走出来告诉老人。“好好好,我马上走,马上走”老人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而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这才发现是一名身高可能仅有1.5米多一点的瘦小老太太,面部除了这个年龄段特有的皱纹外,还有密集的“老人斑”。
她来卖桃是打发时间还是生活所迫?是找补零花钱还是儿女不孝?无论哪种情况在梅雨季节上街挑桃卖,热汗、雨水裹挟着衣服都不是好的营生,晚年仍然为生活奔波的老人们苍凉落魄的场景总是让人为之心疼。
我的4个祖辈中,目前仅剩下我82岁的外婆。前段时间外婆因为洗澡时不慎跌倒,导致大腿粉碎性骨折,想着做过童养媳的外婆,幼年失父,童年挨地主打,青年忍受公婆欺压,中年丧夫,老年骨折躺在床上,可谓一生受尽磨难。看着风烛残年的外婆因瘦弱在床上蜷缩一团甚是心酸。虽然母亲、姨娘和舅舅们竭力照顾,可是再想到她这辈子极有可能站不起来,更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时,我的泪水忍不住地滑落下来。
母亲曾泪眼婆娑地告诉我,“这是我的妈妈,即便瘫痪在床,我还可以和她说话,如果一旦去世,我这辈子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在梦里看见我的妈妈,我想多看看我的妈妈,只有悉心照顾了”。
老人,即便衣着光鲜,即便富可敌国,即便位高权重,还总是不自觉地让人心生怜爱。岁数越大的老人,就像一只玻璃杯子,一不小心摔倒便会“骨折”,骨折的康复几率又不大,弄不好就此半身不遂瘫痪在床,那时大小便等生活不能自理,余生的全部视野只能局限于一张床或者就是一只轮椅,又是何等无奈呀。
多少英年才俊不管在年轻时多么睿智、敏捷、硬朗、帅气,等垂垂老矣之时风光不再。可是人生就是一趟列车,从出生的那一刻无论你爱与不爱愿与不愿,你便搭上了这趟列车,这趟列车中途不能停留不能下车,当列车进站时也就是我们人生闸门关闭的时刻。
“人生不是一个不断获取的过程,而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或许我们现在所处的过程就是几十年后我们“衰老”时所羡慕和向往的“年轻”过程,我们的人生不必太往前赶,慢点节奏有机会多陪陪家人,尤其是帮助家里老人们了却心愿,陪他们做一次短暂的旅行吃一顿丰盛的晚餐,让幸福和温馨停留更久一点,这倒是更为靠谱的一件事情。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生本就没有完美,又何必求全责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