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去上学后,妻子也随后出去打工了,家里就独独剩下了我,天不收地不管了。妻子临走的时候开玩笑说:“我在的时候你嫌我爱嘟囔,我不在时你可把自己管好,不要以为这下给你把缰绳放开了,你就可以撩开蹄子撒欢了。”
本来我的生活轨道上,列车正常行驶着。白天上班,下班后写文章,一切秩序井然。可时间不长,偏偏认识了他。家里剩下我一个人,我就懒得怕做饭,常常去外面餐馆就餐。就是在餐馆里认识了他。常常碰到他,吃完饭要结账时,他按住我的手自己把两人的帐都结了。这是一个性情豪爽的人。于是我们彼此留了电话,他有了我的电话,每到吃饭时间,我的电话就响了,一看就是他打来的,于是就有了固定的对话。他说:“哥们,某某饭店。”我也只有三个字的回答:“知道了。”
时间不长我就知道,他和我一样,也是妻子儿女在外,不同的是,他是生意人,有不错的生意支撑着他的开销。
每天下午,吃过下午餐后,他把帐一结,朝我挥手说:“走,唱歌走!”
本来我吃饭,不管是中餐还是下午餐,都是三五分钟解决战斗,挤出的时间我读书写作。可现在不行了,他每顿饭前必先喝酒,喝酒就要摇色子划拳,没有两个小时一顿饭吃不完。中午的时间耽误倒也罢了,本来我每天下午餐后,就开始了我的第二职业,虽说是第二职业,实际上已经成为我发展方向的主战场。这里有我看做生命的事业,写作。
见我一犹豫,他就生气地说:“这点面子都不给哥,你放心,走,跟哥在一起,不让你掏一毛钱。买单都是哥的。”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这一去,回家的时候又要是半夜一两点了。
认识他的三年里,成天醉得晕晕乎乎,去的地方灯红酒绿昏天黑地,我都快记不清照耀着我们的太阳是个啥样子,太阳照在人身上是个啥感觉了。觉得自己身上只有浊气,没有一丝的清气了。我都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一个幽灵。
直到有一次,有几个外地的文友过来,他们都是我相交多年的朋友。文友来的时候,都带着他们新出版的书籍。望着他们新出版的崭新的厚重的书籍,我猛然发现,这些和我一起出道的朋友,现在已经把我扔下一大截了。原来同一条起跑线的他们,现在我只能远远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那夜,我失眠了。
这就是缰绳放开撩开蹄子撒欢的代价。
约束自己。于是我想起了曾国藩家书里的几句话:“慎独则心安,主敬则身强,求仁则人悦,习劳则神钦”。
第二天,又是吃饭的时间,他的电话又打过来。我没有接,给他发去了一条短信:你很豪爽你很仗义,可我有我的事情要做,失陪了。
对不起,我失陪了。对不起,我将把失陪坚持到底。